明武宗画像(源自网络)
明武宗——观角抵“大欢乐之”
明太祖朱元璋要去元复宋,提倡“文武兼备”,但是,要恢复唐宋时的相扑盛况已不可能。因为,元统治的90多年里,宋相扑已与蒙古族角力融合,民间的相扑已大部分失传。明朝的跤术主要保留在宫廷娱乐和军队练兵中。
明朝宫廷中角抵表演延续多年,但《明史》中写到的仅有三处,两处写刘谨,一处写江彬。《宦官列传》中记载:明朝中期,武宗朱厚照即位后,刘谨“掌钟鼓司,与马永成、高凤……并以旧恩得幸,人号八虎,而瑾尤狡狠。……日进鹰犬、歌舞、角抵之戏,导帝微行。帝“大欢乐之,渐信用谨”。
《佞幸列传》写了江彬:“彬狡黠强很,貌魁硕有力,善骑射。……一日,帝(武宗)捕虎,召宁(钱宁),宁缩不前。虎迫帝,彬趋扑乃解。……每团练大内,间以角抵戏。帝戎服临之。”
由上述文字可见,角抵沦为奸佞之徒取悦皇帝的手段,也是明武宗昏庸无道的证明,与汉唐宋时的君民同观、朝廷高度重视、民间广泛开展已不可同日而语。
与明武宗一样荒唐的还有南明福王朱由崧。《中国摔跤史》写到,“南明的宫廷中也有角抵之戏。福王(弘光帝)在清兵已入关内,江南一隅岌岌可危的情况下,仍然不关心国事,一味过着荒淫享乐的生活,听戏、饮酒、看角抵都是他的嗜好。”
山西太原崇善寺中的明代相扑壁画(源自网络)
明朝廷要改掉蒙古族风俗,想大力提倡汉相扑,虽不能再现昔日的兴盛,毕竟使处在低谷中的角抵有所发展。当时的角抵列在六御(也叫六驭)之内,同时也是军队将士练兵的重要手段。明朝宫廷的角抵力士,多从民间选拔产生,由锦衣卫掌管,除作角抵表演外,还负责皇帝的护卫,与唐宋时并无大的区别,只是没有了相扑棚和内等子那样的专设机构。
仇英版《清明上河图》描绘了明代苏州热闹的市井生活和民俗风情。此为相扑局部(源自网络)
《中国摔跤史》还写到明朝民间的角抵,特别是从地方志等史料中查到了几位明朝早期和中期的角抵和拳术高手的故事。作者认为,史料中角抵高手的事迹证明:“明代确是相扑、角抵运动的中衰期,相对地拳术有很大发展,角抵中融有拳术,拳术中又混有角抵。”张岱《陶庵梦忆·扬州清明》中记载,清明时节,扬州城郊外有各种体育活动,其中就有“浪子相扑”,而北方则流行“摔角”。跤手穿粗布短马甲,跤场内铺数寸厚的河沙,竞技时双方可以互相勾、绊、拽,不许冲撞扑打,每场较量三个回合,被摔伤时,对方不负责任。从上述服装、规则看,明朝的跤术继承了元朝跤术穿跤衣、倒地为输的传统,继续走向文明。
万历年间出版的《万法宝全》一书中,有角抵的内容和图解,名将戚继光所著《纪效新书》中专有角抵技术的论述。还有史料提到,有些地方官员注重角抵的选材和针对性的训练,战术中有“以短制长”等。这些,可以说是在角抵实践基础上所做的理论总结,无疑是对跤术发展的重要贡献。
明朝角抵的地位远不及汉唐宋,与拳术的兴起有重要关系。对外抗倭,对内应对农民起义的需要,使兵器技术得到迅速发展,进而促进了拳术的兴盛。军事武术书籍大量印刷,除戚继光的《纪效新书》之外,还有他的《练兵纪实》、《杂集》,唐顺之的《武编》、《兵垣四编》,俞大猷的《剑经》,茅元仪的《武备志》等等。这些书籍的传播和明末民间习武风气的盛行,又进一步推动了拳术和兵器武术的发展。
值得一提的是,南明时的1638年,角抵和拳术兼精的官员陈元赟,为复兴明朝东渡日本,求援未遂,留居当地,让吸收了拳术的中国跤术落户日本。中国跤术经日本学生改革,形成柔术,后又衍生出柔道、合气道。柔道于1964年成为奥运会比赛项目,保留至今。
作者:王俊璞